文盲读书人 The Reader

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电影总是很容易被感动到哭。


一个曾在纳粹党集中营内任职看守的女人，独自扛下了不为人道的集体谋杀罪名，是因为介意自己是个文盲的事被公告于世？还是因为内疚自己间接中害死了300人？

一个年轻律师高材生，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在法庭上隐瞒事实而被判终生监禁，是因为律师有义务遵从顾客的意愿而守秘？还是因为不忍看到女人为自己是文盲而感到羞愧、被看不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让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难道尊严真的比终生的自由来得重要？如此高尚的情操真的存在的吗？

女人在监狱里，终于学会了识字读书。用一生的自由、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换来识字的尊严。这代价，值不值得？

我哭了，当女人颤抖着翻开书本第一页，跟着播音机里男人朗读的声音，逐个字去学习。他为了她朗读，她则为了他熬过了漫漫的铁窗岁月。他们以这样的方式，互相扶持，默默地爱下去。只是，故事到了最后不一定会有好的结局。就好像真实的人生往往会有一些遗憾一样。坚持并追求了大半辈子，最后又如何呢？

我莫名地被感动，却又不懂得如何把那感动解释得更具体。或许一部好的电影，就是要这么让人费思量。

问题家伙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好人和坏人？

为什么人们总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

如果现在无法容忍彼此，为什么当初还要结婚？

为什么好人总是被欺负？

为什么坏人无恶不做了之后，还可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为什么牺牲不一定获得回报？

为什么人们可以带着面具，隐藏自我？

为什么绿灯是通行，红灯就必须停车？

为什么人们总是不能跟着自己的意愿行动？

为什么别人1天24小时刚刚好，自己的却不够用？

为什么有些人天生聪明、一生幸运？

为什么真理总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谎言？

为什么一些人脸皮可以那么厚？

为什么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为什么长越大就觉得这世界越黑暗？

为什么用功不一定会成功？

为什么一些人只说一句话就可以控制其他人，即使那只是谎言？

为什么一些人就算说了几百句真话也没有人会去理会？

为什么人们总爱把一些事变得很复杂？

为什么电影里头的女主角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一些人可以违背良心？

为什么只是行动慢了点就说成了效率差？

为什么科技越来越先进，社会就越来越腐败？

为什么有些人有勇气死却没有勇气活下去？

为什么这世界要有贫富之分？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把自己当作是神一样，任意剥夺其他人的权利？

为什么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

为什么人们总爱把自己的快乐建在别人的痛苦身上？

为什么明明在暗地里已经斗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但在表面上还可以笑嘻嘻的？

为什么当初的热忱在社会磨了一磨，就情愿庸庸扰扰过一生？

为什么一些人可以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为什么我那么多为什么？

不用回答我，因为我还是会问，为什么你会这么回答？

我承认，我是个问题家伙。

叛逆的告白

我是个叛逆的家伙，虽然我表面上看起来很乖。

你觉得好的东西，我会找出其坏之处。
你觉得不好的东西，我会向你推荐其好之处。

你觉得怀疑的，我偏偏深信不疑。
你相信的，我却有所怀疑。

你高兴的时候，我会想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伤心的时候，我会无动于衷。

你越是生气，我越是冷静。
你越是平静，我越要挑起战火。

你不抱希望的时候，我却感到充满希望。
你乐观的时候，我却已经感应到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你疯狂的事，我只会冷眼旁观。
你不屑的事，我反而为之痴迷。


你说我怪？我说这才是我。


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叛逆，是好还是坏。

人就是犯贱

有钱的时候花钱可以不眨眼；
没钱的时候连一毛钱也看得像牛车轮那样大。

有工作的时候就天天想着炒老板鱿鱼；
没工作的时候就算在老板房门前跪一天一夜也心甘情愿。

心里想做的始终没去做；
不想做的偏偏就做得最多。

有得吃的时候就天天大鱼大肉；
没得吃的时候就连剩饭残渣都能留着吃几天。

天生直发的就跑去烫卷；
天生卷发的却跑去烫直。

快乐的时候却老担心其他事；
悲伤的时候又地毯式地寻找快乐。

瘦的人就拼命增胖；
胖的人却拼命绝食。

拥有的时候不去珍惜；
失去的时候才来懊悔。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拼命想逃到另一个地方去；
到真的逃走了却又老想起从前的地方。

和朋友出去的时候就嫌太吵闹；
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却嫌太冷清。

有书读的时候却天天想着出去玩；
没书读的时候才知书到用时方恨少。

说什么梦想大过一切；
最终也还不是得为五斗米而折腰。

年轻的时候就老爱往外跑；
年纪大了却只想回家。

说的时候就头头是道；
做起来的时候就推三拖四。

小的时候很想快快长大；
长大后却又不想长大。



人就是犯贱，
活着的时候一直想着不想活了；
到真正要死的时候却怎么也不想走。

柬埔寨流浪记之六：梦魇一般的红色高棉

Phnom Penh篇

前言：

很多人说这间学校很邪，尤其陈列在里面无数张受害者的人头照，照片里的人带着一股幽幽的神情望着正在悄悄走过的你，你心中一定会发毛。还有，遗留下来的拷问工具，虽然大半已抵不过岁月的痕迹而生锈残坏，但其所发出的邪恶气息，也绝非一般人所能抵挡得住的。

从偏僻的杀人场来到位于闹市中心的一所学校，洁白亮丽的外墙，整齐的小庭院里棕树迎着微风婀娜摇曳，出乎意料地让我觉得，这里是属于阳光的。

Tuol Sleng Genocide Museum中文译为“吐斯廉屠杀博物馆”，也叫“堆尸陵”，意思是有毒的高原。

3月3日

当地时间9.00am。我们离开了杀人场，到Tuol Sleng Genocide Museum去展开另一轮的历史回溯。这栋学校共有五栋校舍，分为A，B，C，D和E。我们顺着指示从A楼开始走起。A楼外，小庭院旁的一块地，14座白色的坟墓安然躺在开满白色花朵的树下。告示牌上说，这14座坟墓里头，躺着最后一批死在S21集中营的受害者。

白花树下白色的14座坟墓

A楼前竖立着一块很大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在S21的10条必需遵守却又不为人道的规则：

1) 你必须照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岔开。
2) 不要尝试用什么作为藉口来隐藏事实，你不得和我理论。
3) 别像个傻伙子企图阻扰革命。
4) 你不必花时间思考，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5) 别告诉我你的不道德或者革命的本质。（这个就奇怪了）
6) 当鞭打或电击时，你不得哭叫。
7) 什么都别做，静静坐，等我的指示。如果没有指示，安静。当我叫你做事时，你不得反抗，马上去做。
8) 别用Kampuchea Krom来掩饰你是叛徒的身份。
9) 如果你不遵守以上的条规，你将会被电线鞭很多次。
10) 如果你不遵守我任何一条规，你将会受到10次鞭挞或5次的电击。

这简直是专制又霸道的规则嘛！

A楼底层悬挂的告示牌写着：A楼是由20间牢房所组成的3层楼校舍。第一层是用来监禁、盘问和折磨，对象是曾任组织里的高层干部职位。第二层则是较大的牢房。



我喜欢课室内和走廊上黄白间格的地砖，很美，属于灿烂的黄和白。如果不是红色高棉的话，这所学校的命运将会是怎样的？会不会成为全国最顶尖的学校？会不会培育了许多国家栋梁？

A楼的课室内，都摆放着一些当年使用过的拷问工具。最普遍的是一张铁床架，一支粗铁条和一个铁箱。靠近床头的墙上，挂了一幅黑白照片，虽然已泛黄且模糊不清，但隐隐约约还是可以看到当时被监禁的受害人是如何被折磨得不像人形。基本上我不怎么敢一个人走进去（除非那房间光线充足），就算我真进去了，也不敢把那照片看仔细，或许应该说不忍吧。

每经过这些房间，我都会在想，革命之前，学生们坐在课室内听老师讲课的那情景是怎样的呢？

粗铁条是用来铐手脚的，至于铁箱，我就不知道有何用途。是军官收藏文件用的？是给犯人放饭菜用的？是行动不便的犯人的排泄容器？后来，我在另一座校舍看到展览的图画，才知道这箱子是用来夹手指，逼供用的。这岂不是和满清十大酷刑一样？痛不欲生啊！

大多数Tuol Sleng Museum的照片都是阿John拍的。我是越看越拍不下去了。

许多课室的地上还留有一滩滩污迹一样的斑痕，我不愿去猜那些都是血迹。

稍大的拷问室。黑板犹存，只是人事已非。

好的一间学校，怎么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想到都神伤。

几乎所有的课室都成了牢房。阿John拍的这张照片，感觉就像一个犯人被折磨到晕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软弱无力地躺在地上，抬头只看到装了铁条的窗，隐隐透进一些阳光。那一刻，他也许在想，他什么时候才能拥抱外头的蓝天？



庭院外的一座木架，第一眼看时还以为那是给韵律体操用的。不错，那的确是给学生们做运动用的，只不过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红色高棉把它改造成一个绞架式的盘问工具。


盘问官把犯人的手绑在后面，用绳子把他们倒转吊起盘问到他们昏眩过去，然后，盘问官就把犯人的头浸在一缸臭肥料中，把他们弄醒再继续盘问。我真为这种折磨人的方法感到不可思议。后来，我才发现这只不过是开始。接下来，我看到更多另我乍舌的折磨人的方法。

B楼是照片陈列室。几乎所有到达集中营的人都要被照相存盘，每一位两张，正面和侧面的半身照，不论男女老少。照片中的人，个个脸上尽显疲惫、哀戚、恐惧和绝望。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母亲怀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脸上一丁点儿生气也没有。恐怕在她眼里，这世界就如那张无色的照片一样，看不到希望。人们说，当你在最绝望的时候看到一个小生命的诞生，你会奇迹般地觉得这世界仍充满希望。显然的，这位母亲根本就不是。也许，她已预料到，小生命即使再怎么艰难才来到这个世界，但他将不会有幸看到未来。一个字说完——悲。

有些照片是犯人死后补拍的。安息吧。

我听见身边有一个本地导游在和一个外国人讲述红色高棉的恶行，虽然语气温和，但我仍听得出她那强装的平静。她心中的悲怆，哪是我们这些没经历过的人所能理解的？希望有生之年别让我遇上。

来这监狱前，我已预知了自己将会遇到许多惨不忍睹的事物，所以我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好了，但原来不是。当我来到另一座布满了铁丝网的校舍时，我才觉悟，即使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也无法忍受这些极度过分的行为。

3层楼的校舍布满了铁丝网，其严密得就算是小鸟也飞不进。但，这铁丝网的作用并不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脱，而是防止绝望的犯人自杀！

天啊！当我读到挂在C楼教室外的告示牌时，我是多么地震惊。他们连求死也做不到！有说，宁死不屈。大多数的犯人都被套上莫须有的罪名，那已经够委屈了；再加上永无止境和残忍之极的折磨，那是更难以忍受的。反正无论怎样，结果还是会被杀掉，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早点脱离苦难？原来，想死却不能死是世界上最最最折磨人的。（必须注意的是：我并不提倡自杀）

自由，只不过是奢侈的想法。多少个进来的人，有幸走得出去？

C楼底层是砖砌的小囚室，第一层则是木建造，第二层是大型扣留所。

教室用水泥砖砌隔成小囚室，一间接一间。

简陋的囚室，狭窄得只有一个人躺着的空间，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进行，卫生情况是多么的严重。

木隔的牢房，里面阴湿湿的，隐约传来令人不适的霉气。

D楼展示当时在S21集中营使用过的拷问工具。

集体手/脚铐

犯人们被集体铐在一起，赤裸着身，并列躺在地上，饱受恐惧和寒冷。据一名生还者述说，当时他们不被允许和身边的人说话，但他们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因为他们在发抖。若大的课室安静得怕人，仿佛正在等待世界末日的来临。后来这名生还者把他在狱中的经历绘成图画，让后人知晓当时S21里头发生的事。

各式各样的工具，很肯定全都不是好东西。

不知名的工具和其折磨人的方式。

溺水拷问的工具和方式。原来折磨人的方法可以有那么多。

鞭打折磨。

嗯……自己看吧。

还有刚出生的婴孩被硬生生地从母亲身边夺走。可怜的骨肉分离，也许那一生再也没有机会碰面了。







像动物一样被抬走。

在杀人场把孩童抛向高空，然后用铁棒把他们刺死。






在杀人场把孩童的头打向树干，让其死之。

这些暴行，我越说就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最后，我们赶在10.30am到E楼的影视播放室，观赏一些记录片。记录片里一个老母亲边哭边说着她那可怜的儿子与儿媳妇如何被革命搞得各分两地，最后抑郁而终。她还说，她活了一大把年纪，有许多事都看明白了，唯独那些事（红色高棉时期所发生的事），她至今仍百思而不得其解。记录片还有一段那位画家生还者和另一位前S21看守员的访问，整部为时约一小时。

除此之外，E楼第二、第一和底层都展览了一些红色高棉时期的资料收集和访问记录。由于行程紧迫，我们也没仔细去看。

离开Tuol Sleng时大约上午11.30am。虽然午日烈日当头，但我们的心却是阴沉沉的。

外表看起来多阳光的建筑物，里面的黑暗，即使是匆匆走过的我们也不禁打起冷颤，更何况是当时经历的人？

一些历史丑陋得不堪回首，但是我们还是得去面对，并从中学习以避免重蹈覆辙。这样，前人所付出的代价，也算没白费了。




后记：红色高棉S21简读

严重警告：以下内容包含暴力、血腥和不为人道的元素。对上述元素反感者（尤其心血少者或心理承受能力差者），请勿进！所有不适本站将一概不负责。

。。。红色高棉梦魇S21 。。。

1） S21集中营是一栋砖石结构的法式建筑，是由一所中学改造成囚禁犯人的地方。建筑物的周围绕起了带高压电的带刺铁丝网，原先的教室变成了一个个狭窄的拷问所，所有的窗户都被用铁条覆盖并绕上电线以防犯人逃脱。

2） 当上百万柬埔寨人在集体农庄慢慢走向死亡，另一些人和他们的家属则被贴上“政治犯”的标签，在红色高棉的“审查中心”里面临更为直接的恐怖。

3） 大部分进入S21的人实际上都没有犯下被指控的罪行。S21的运作逻辑是，首先抓住一批“叛徒”，然后严刑拷打逼迫他们承认他们的罪行。因为不认罪是不被接受的，即使是最忠诚的红色高棉同志也会最终承认他们为美国CIA做间谍，当越南人的走狗，暗中反对中央，甚至是非礼幼女。接下来，他们被要求供出新的名字——其他同党，然后他们就被杀害了。另一批人又有了新的罪名，重复这一切的过程。

4） 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共产党主义战士被逮捕，然后送往S21，其中包括红色高棉的一些最忠实的高级干部。

5） 到达集中营后，犯人们先要被照相存盘，之后，他们被强制脱去衣服去除有可能的自杀物。然后他们被带去没人的小房，那些要用手铐铐在墙上的犯人会被带往更小的牢房。而那些被带往稍大的牢房的犯人，则是所有人被铐在同一根大长铁条上。犯人必须睡在冰冷的地面，没有被褥，连睡觉时也是被铐着的。

6） 集中营的生活非常严格，任何人不服从会遭到毒打，每个行动都必须由守卫批准。

7） 健康问题严重，犯人易患皮肤病及其他疾病，却得不到任何治疗，集中营的医生的任务只是让犯人能够继续被盘问。

8） 集中营的审问系统是被设计用来让抓获的犯人承认有罪用的（及其类似中世纪的审判所）。犯人们会被电击、热烙、悬挂或其他可怕的工具予以审问。虽然很多犯人根本受不住酷刑而死亡，但很快的，杀死犯人是不被鼓励的，因为红色高棉需要他们招供集团头目。

9） 此建筑在1980年，被作为历史纪念重新开放。

柬埔寨流浪记附加篇：血腥红色高棉

严重警告：讨厌历史者请勿进！

。。。红色高棉开卷 。。。



1950年成立时为印度支那共产党的分支，名为柬埔寨共产党，协助争取民族脱离法国殖民。1953年独立后，大部分解散或转入地下。

1962年，波尔布特（Pol Pot）担任总书记，“留法派”成为领导核，却一直只能被迫在农村进行革命宣传。

1967年4月，马德望（Battambang）地区农民爆发反征税暴动时，在各地发动起义。当时的政府领导者西哈努克队柬共左派势力称为“红色高棉”。

忙于越南战争的美国对西哈努克的中立政策深为不满。1969年，美国轰炸在柬埔寨领土的北越庇护所，柬共转为抗美救国。

1970年3月，美国策动柬右翼派势力朗诺推翻西哈努克。1970年，美国和南越军队入侵柬埔寨南部。西哈努克和柬共捐弃前嫌，携手抗美。柬共改名为柬埔寨民主党。1975年4月7日，柬埔寨民主党成功入占金边，于1975年至1979年间，成为柬埔寨的执政党。领导人多来自中产阶级及在法国的大学受教育，大多数红高棉战士多从贫穷农民中征召，而经济来源则为军用兵器、炸药，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支持。

执政后，着手推行社会重组。1976年，柬埔寨颁布新宪法，改国名为民主柬埔寨，西哈努克被迫退休。1976年底，Pol Pot开始对党组织进行内部清洗。民柬对外处在自我封闭状态。

1977年，柬越两国边界冲突不断，柬宣布与越断交，越南则公开号召推翻民柬政权。1978年12月25日，越南10万志愿军兵分7路入侵柬埔寨。

1979年1月7日，越军占领金边，成立洪森政权，即柬埔寨人民共和国。红色高棉退到山区打游击。红色高棉领导人进行反思，开始在经济、社会、文化和宗教政策上大调整。1981年，民柬宣布自动解散。1985年，Pol Pot和多位领导人宣布退休，但实际上仍决定着红高棉一切。

此后，红色高棉不断受各方压力，加上1995年前后爆发的内讧，势力已大不如前。波布于1997年被自己的同志逮捕，审判，1998年4月16日，波布被他的同志宣布死于心脏病。其后剩下的红色高棉领导人陆续走出丛林，接受审判。



。。。红色高棉的政策与政治意识 。。。


1）主要意识形态结集了毛泽东思想、欧洲左翼的反殖民思想，属于共产党分支中的极端派别。

2）实行“激进平均主义”。

a) 进行了自我种族灭绝的“革命”。
b) 实行一个阶级的社会——只有“农民、工人以及其他劳动者”的阶级
c) 认为城市是资本主义的丑恶象征，会腐化干部和群众，要建设理想社会，就必须消灭城市。于是将所有城市居民强行驱赶至农村，进行全国大清洗。当全国一取得胜利之后，红色高棉便对金边的人们藉美军将空袭金边喊话，命令首都居民紧急疏散至乡下，并以三日后将可以返回为由，要求居民不必带任何财产。9月，全国城镇完成迁出人口的任务。
d) 把那些金边解放以前生活在农村里的农民称为“旧人”，而那些寄生在资本主义的市民们则是“新人”。“新人”需要到值得信赖的“旧人”中间去接受再教育、改造, 从事超强体力的劳动。除了劳动以外，所有的“新人”和“旧人”都必须参加长时间的政治学习，称为“生活会”。
e) 想尽诸多手段清洗不纯洁的“新人”。其中有留法经验、会说法语、会写法语一律刑决，其他知识分子无论是使用本国文字或其他，也难逃诸多形式的迫害。其中迫害对象甚至蔓延到一些戴眼镜的人。

3）宣布要在10到15年内使国家实现现代化，把柬埔寨变成一个农业社会后，着手推广合作社制度。

a) 按需分配和全民供给制。男女老少集体劳动，大修水利，平整土地，在公共食堂集体就餐。
b) 禁止私人拥有财产或个人主义。整个国家是一个共产主义大家庭，所以产品都由国家统一分配。c) 取消货币和市场。

4）为彻底切断残留在当代人不良思想对下一代的恶劣影响，

a) 家庭制被取消。孩子们被从父母身边带走，接受新的教育。婚姻也是由组织安排。婚后夫妇要分居，在集体农庄里，男人、女人、孩子各自住在不同的宿舍里。
b) 宗教活动也被禁止，僧侣被令还俗，寺庙用作仓库。
c) 视知识为罪恶。不设置正规学校，禁用书籍和印刷品。取缔传统歌舞戏剧，严禁西方文化传播；只唱革命歌，跳革命舞。
d) 人们不能自由流动。全国没有邮政电信和医院。

5）一举建成一种超纯共产主义和国家主义。

a) 组织是绝对正确的。
b) Pol Pot有绝对权威。
c) 要求人人对过去的组织和文化的忠诚度进行彻底检查。
d) 坚持绝对的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政策，将柬埔寨的外交孤立。
e) 1976年，Pol Pot称党内出现“细菌”，于是开始对党组织的内部进行清洗。清洗方式可以使用“全称判断”，即清洗对象可以是某个地区党政组织、军队系统的全部成员甚至总人口。





。。。红色高棉超纯共产主义。。。



1）共产主义的思想和实践在21世纪20年代初至80年代末，因为其客观历史背景而席卷全球。

a) 受此思潮影响的地区大多是政治专制腐败，民不聊生，以致革命不可避免。共产主义的理想确曾给苦难中的人们以希望，而在革命之初，领导革命的共产党也确曾以坚强的斗志和艰苦的作风博得人民的信任与支持。另外，共产党又以其强大的组织力和铁的纪律成为获胜的保障。

b) 二十年代适值资本主义世界陷入严重的经济大萧条，致共产党在俄国取得胜利。苏联在四五十年代与英美合作击败法西斯德意日，遂於二次大战后利用胜利余威，大肆输出革命，予共产主义运动以极大的发展机会。此所以形成了共产主义阵营。


2）变形共产主义有其先天缺陷：

a) 强调一党专政和领袖独裁，毫无监督制衡，造成“绝对权力，绝对腐败”。

b) 推行极左路线，走上极权主义之路，违背早年的革命理想，与人民日益疏离。久而久之，不惜镇压不同意见、迫害一切异议人士，使自己大失民心。

c) 实行恐怖政策，给人民泯灭人性的苦难折磨，并使人民永远生活在“不可乱说乱动”的恐惧之中。

d) 认为罪犯和反社会主义分子只能通过劳动予以改造，完全否定了知识的重要。

e) 认为新社会只能由特殊材料制成的无产阶级精英来管理和控制，但事实上此类所谓的精英多偏激乖戾之徒。


3）红色高棉大屠杀——自我灭绝的屠殺。

a) 为了推行超纯的共产主义制度，残害了二百万柬埔寨人，其中有几十万是被冷血地屠杀掉的，更多的人则在全面混乱的条件下死于疾病和饥荒。

b) 构成大屠殺的因素：
i）大规模的强制性人口迁移。1975年4月17日，红色高棉夺取政权进入主要城市后，在三天至一周的时间里将全部城市人口强制遣散出城，武装押送到农村。由于缺乏相应的物质准备，甚至最终目的地都没有确定，大量的年老体弱者和妇孺死于饥饿、疾病和疲劳。此外就是对不服从强迫迁移的人和各类异己份子（包括非高棉人和佛教徒）在迁移过程中的有计划的屠殺。

ii）政治清算和镇压。这是针对前朗诺政权的军政人员，包括一般士兵、警察和公务员和朗诺政变前的王室成员。处决的模式一般为用卡车将大量此类人员运至某个地点，然后或是用木棍殴打至死或是直接枪决。

iii）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幸存的从城市遣散的人员往往和农民一起被迫从事修筑水渠、农田和道路的工作，由于经济状况的恶化，粮食和生活物资缺乏保障，大量的人口在这种强制劳动下死亡。

iv）内部清洗。红色高棉从建国就以肃清亲越份子、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务和新混入党 内的异己份子为藉口开始了内部清洗。


4）超越其他共产主义的红色高棉：

a) 红色高棉的大屠殺不是为了解决种族、部落或者宗教冲突，而是为了彻底重构社会，企图在革命胜利之初就一举解决所有现实的和被其他国家的历史证明将来会产生的问题，建立一个比苏联、中国和越南都更为纯粹的社会主義社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拒绝尝试任何和平改造或者说服教育的方法，取消任何过渡时期，选择了一条最简单直接的道路：从一开始就用暴力大规模地、有组织地消灭一部分人口，以此来达成社会改造。

b) 从1975年起，在柬共控制的一些地区开始了集体化运动，明显超越了当时所谓革命的民族民主性质的。其他措施有：在一定规模上实行农村人口迁移，强制把人口集中到由柬共控制的地区去加入合作化，为强制迁移甚至放火烧毁原来的村庄；关闭佛教寺庙，强迫僧人参加农村劳动；实行统一服装制度，一概穿黑色农民装；以及实行农村公共食堂制等等。

c) 柬共在上台以前不但没有一个较长的、相对獨立的发展时期，更没有一个较充分的对自己国家和社会的理论分析、讨论甚至争论的过程，体现了一个极其粗糙的理论和一场国家规模的实验之间的鸿沟。红色高棉是一个匆促建立的体制，匆促到了根本无暇去了解和关心柬埔寨社会的地步，于是一切先于这个体制而存在的都或是必须被摧毁或是至少必须被彻底改造。

d) 当组织的恐怖成为惯性和构成体制的要素时，它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有组织的目标，而社会和个人的原子化便使得唯一有组织的统治集团成了这种专政的对象。因此大规模的镇压和屠殺成为红色高棉新建立的社会结构中的重要一环。

e) 俄国中国和古巴革命的社会重构就有一个加速度的趋势，一个比一个早，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激进，而红色高棉则是它们的缩微版和强化版。

f) 世界三个大规模革命中，家庭制度没有被废除。而红色高棉却把废除家庭作为重构社会的起点。

柬埔寨流浪记附加篇：时光隧道柬埔寨

严重警告：讨厌历史者请勿进！

。。。柬埔寨的历史开卷。。。


扶南国（为今柬埔寨）建立于西元一世纪时，奉印度教为国教，受印度文化影响甚深。扶南国都都是Vyadhapura（梵文：猎人城），在今Banam附近，有Mekong河西北流东入海。

公元七世纪中叶，扶南国被北方崛起的真腊所灭，扶南王子流亡爪哇（Jawa），建立山帝王朝。

九世纪至十五世纪，出现吴哥王朝（被称为高棉帝国），国势鼎盛，文化灿烂，版图包括近日柬埔寨全境以及泰、寮、越三国之部分地区。

1430年，暹罗入侵柬埔寨，包围吴哥城七个月，最后攻破吴哥。由于吴哥太靠近暹罗边境，柬埔寨放弃吴哥，迁都金边（Phnom Penh）。

欧美列强侵略殖民底时期，1863年后，柬埔寨沦为法国保护国。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1940至1945年，日军占领柬埔寨，日本投降后又被法国重占。

1953年，法国与胡志明领导的越南战争方酣，无暇兼顾，柬埔寨当政者西哈努克与法交涉成功，于11月9日脱离法国独立。

1954年，日内瓦和平会议承认柬埔寨的中立。

1970年，由朗诺将军（Lon Nol）废止君主制，成立高棉共和国，但为政亦不久。

1975年4月17日，红色高棉（又称赤柬）攻占柬埔寨首都金边，高棉共和国宣告灭亡。

赤柬是一个极其残忍、毫无人道、泯灭人性的政权组织，在柬埔寨共产党的“三年零八个月”管治期间，处于战乱的柬埔寨估计可能有200万人死于饥寒、劳役、疾病或迫害等各种原因，占当时柬埔寨人口五分之一，是20世纪中最血腥暴力的人为大灾难之一。

1978年12月，越军进攻柬埔寨，并于1979年1月7日攻占金边，而后在金边建立新的政府——柬埔寨人民共和国。和越南人一起回来的洪森受到热烈欢迎。

那些传说中红色高棉对自己人民犯下的暴行证据，很快在各地发现，越南人将所有证据公之于世。红色高棉在国际压力下，情势日薄西山，1995年前后，红色高棉爆发内讧，波尔布特（Pol Pot，赤柬最高领导人）于1997年被自己的同志们逮捕，审判。

随着红色高棉的垮台，洪森取得政权，成为柬埔寨国家首脑，并一直连任到现在。虽然批评者常将洪森描述为“独裁者”，但在其统治下，柬埔寨近年的国民经济、人民生活水平和国际地位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变。

1993年9月24日，柬埔寨制宪议会通过新宪法，恢复君主制，西哈努克重新登基为国王。

柬埔寨流浪记之五：血一样的红色高棉

Phnom Penh篇

前言：

关于柬埔寨国从建立至今的历史，我是流浪回来后才补上的。出走前，我略懂一二的，只是闻名世界的吴哥王朝兴盛时代，那些别具一堂的寺庙，以及印度教和佛教熏陶下的独特文化与艺术雕刻。我以为这一趟旅途，最大的目的是见证一个王朝的兴败，感叹一下古人天马行空却又精致细腻的艺术，和浸染一丁点儿谧静和谐的佛教气息。当我以为参观琼邑克杀人场（Choeung Ek Killing Field）和波布罪恶馆（Tuol Sleng Genocide Museum），只不过是去参观一个国家内战后留下来的坟墓和监狱博物馆，并挑战一下那里传来的邪恶气息时，我才发现那是大错特错的。我看到的竟是一道深深割在整个柬埔寨人民身上的伤痕；一道即使是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无法磨灭的伤痕。那一刻，我才多么后悔之前没有真正花点时间去研究关于红色高棉的历史。

Choeung Ek Killing Field的前身是一个果园，处Phnom Penh以南约15公里，是所有柬埔寨“屠宰场”中最著名的一个，处死了大约17,000人，超过9,000具遗骸被挖出，相信至今任有不少还未出土。

Tuol Sleng Genocide Museum 的前身是Tuol Svay Prey高中， 共有五栋建筑。1975年，被改造成恐怖监狱和集体处决中心，名为“第21号安全监狱”（S-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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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加：
柬埔寨的历史——包含柬埔寨历史的摘要，在此感谢互联网提供的资料。
红色高棉的历史——包含红色高棉历史的摘要，在此感谢互联网提供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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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日

当地时间7a.m.，一大清早，我们连早餐也没吃就出发到Killing Field去了。旅游指南介绍Choeung Ek Killing Field为一片荒冢，由于早期太多人在那里死于非命，加上挖出的骷髅和死难者遗留下来的破衣残物，往往会让游客感到凄然之外，还添一阵毛骨悚然。为这，我还特别讨了个护身符保佑保佑一下。宁可信其有，勿以信其无吧！
大清早，Killing Field一片冷清，一个游客的踪影也没有。

Choeung Ek前门

冷冷清清的纪念塔伫立在蓝天下。这座大约三、四层楼高的塔内，陈放着5,000个死人头骨，在透明的玻璃镜后，也是一片寂寥。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塔叫做Stupa，是坟冢的意思。

Stupa左边墙上，黑底白字的告示牌让我们止步了。我们几个人，慎重地哀悼了半分钟。

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窝遥望着什么？是不堪回首的过去？还是前来探究的人们？
不是已经没有灵魂了吗？为什么还感受到那份悲寂？

破裂的骷髅，不难想象，当初那个有血有肉的躯体，是如何被残忍地对待。是锄头、铁棒还是木棍？

整个杀戮场的版图。从Stupa的左方走去，一路上都伫立黑色告示牌为游客做简单的解释。我们经过等候死刑的暂时牢房、收藏化学物品和手铐的储藏室等。再经过一些矮树林（这些树林地从前是荔枝园），便来到湖畔。

长满荷叶的湖。

围绕湖的小路格外冷清，要不是太阳早已高升，我们哪有胆子走过这条被树荫遮蔽的阴森小路？另一边是铁网篱笆，隔离了Killing Field与住在附近的村民。我在这里听到不远处孩童们读书的朗朗声，估计这里附近有间寺庙与学校。

此时，有几个小孩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和我们打招呼。阿John一时手痒，按了相机钮，“咔嚓”一声把他们拍下。恶梦开始了……



“Give me some money…one dollar…two dollar…three dollar…four dollar…”
“Please…ma’m…give me some money…I buy book…buy pen…”
“You take me photo, give me some money…one dollar…ten dollar…”

天！他们像背书一样一直重复着。阿John给了他们1美元，怎料他们还不罢休，转跟我们讨。

“Give me some money…I no money go to school…give me some money…”
“You take me photo, give me some money…one two three four five…give me five dollar…”

然后我发觉不断有其他小孩不知从哪跑出来加入这个阵容。哇！他们不会把整村的小孩都叫来吧？

我们不加理会，加快脚步赶紧离开，他们却绕着篱笆，一路对我们穷追不舍。谢天谢地，幸好这里是围着篱笆的，要不然我真的无法想象一群小孩蜂拥而上，把我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掠光的情景。



走出小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凹下去的坑洞。这里应该就是骷髅挖出来的地方吧！



Killing Field的版图还有好一大片未经挖掘。究竟这个地方有多少个坑洞，而每个坑洞又埋藏了多少的遗骸。

Stupa的建立就是要让这些牺牲的人得以安息？

再往下走，我们看到

魔法树（The Magic Tree）——用来悬挂扩音器。扩音器播放声量超大的声音，以遮盖受害者绞刑时发出的哀号声。

告示牌上写着：“Killing tree against which executioners beat children。”那时我还意会不了什么，直到回来后，着手写游记时找到一些资料，让我读了心里很不舒服。作者到Killing Field参观时，导游跟她们诉说孩童和妇女是如何被杀害。“暴徒们倒拎着孩童的双脚，对着大树将其头部“砰”的一声死命砸过去，至今还能看到大树上嵌着小孩的牙齿。”我想她所说的就是这棵树吧！幸好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也没仔细检查树干，要不然，我一定会难过死了。

超过100名孩童与妇女的大型坑冢。听说妇女在死前被强暴，然后被蒙上双眼，一丝不挂地遭重棍击毙。

166名无头受害者的坑冢。

一个宁静的佛教小国，竟在红色高棉短短3年的执政期间，演变成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杀戮战场。我们读过南京大屠杀，日本人残杀中国人，是因为种族问题。但，红色高棉杀害的，全是自己的同胞，自己的族类！这是一个怎么样的革命？

受害者在S-21集中营，在经历过种种生不如死的拷问、折磨与虐待后，登上卡车来到这里。他们走到坑前跪下，害怕着。这时，面无表情的执行者，手拎着斧头、铁锤还是什么的，来到他们身后，一抬手，“砰”一声，虚弱的躯体毫无反抗地应声落入坑中……每当我想到这个画面，我都无法了解，一个为国家好的革命，究竟是如何为国家、人民好了？

也许一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就如一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就像广东名作家秦牧评述过的革命：“这真是空前的一场浩劫，多少百万人颠连困顿，多少百万人含恨以终，多少家庭分崩离析，多少少年儿童变成了流氓恶棍，多少书籍被付之一炬，多少名胜古迹横遭破坏，多少先贤坟墓被挖掉，多少罪恶假革命之名以进行！”

安息吧！Choeung Ek杀人场枉死的灵魂。

后记：

下一站，Tuol Sleng Genocide Museum。我们究竟需要多少颗平静的心，去接收排山倒海而来的罪恶？